我磕的cp都是真的

红白rubbish_never

【1929】不要和最好的朋友结婚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分钟前维尔纳给他打了个电话,当时他正在实验室继续着自己已经进行了四十八天的实验。不得不说,留校任教可能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——他对科研的热爱没有当初想的那么深。现在天天泡在实验室里,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试剂腌入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已经不早了,布兰特在十二点之前就已经把可怜的研究生们都放回去了。电话铃声响起划破寂静,让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嗨,提莫。”布兰特打了个招呼,他半开玩笑地说道,“现在是凌晨一点,按理说不是约我打堡垒之夜的好时间——现在开始的话也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回应他的是有些嘈杂的声音,应该是在酒吧。布兰特皱了皱眉头,维尔纳有些支支吾吾:“尤利安……我想你可能得过来一趟……”

“凯喝醉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已经快一个多月没联系了。尤利安·布兰特和凯·哈弗茨,勒沃库森大学校队曾经闪耀的双子星,被所有人羡慕的好友,十年婚姻的夫妻,在一个半月前正式分居,开始为离婚做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,心中的犹豫又占了上风。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分居的状态,他得承认,现在走进去就和他离婚的想法背道而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那毕竟是凯。布兰特叹了口气。无数影像重叠在他眼前,那双浅色的眼睛仿佛又在用那种令人无法抵抗的眼神看着他。

可是那毕竟是凯。他顿了顿,还是走了进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不喜欢来酒吧。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高雅的品质,笃信为人师表就要装的人模狗样。单纯是因为这里迷醉的灯光,交叠的人影让他感到眩晕——与其在这里虚度光阴,还不如回去重刷一遍海贼王。

在嘈杂的氛围里,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哈弗茨。

很长的一条。布兰特为自己的第一感觉失笑。哈弗茨很高,也很瘦。当时年轻的时候在校队,甚至能被直接撞出场边的广告牌。可是他好像看起来更瘦了,衬衫挂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哈弗茨在哭。维尔纳和芒特显然没办法应对现在的局面。桌子上摆满了空酒瓶,哈弗茨靠着沙发坐在地上,抱着维尔纳的大腿毫无形象地哭嚎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走进他们。维尔纳和芒特发现了他,有些尴尬地打了个招呼。芒特用脚踢了踢哈弗茨,示意他快点闭嘴,但醉鬼的话已经飘到了布兰特耳朵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真的有爱过我吗?这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一刻不把我当朋友,当小孩,而是当成他喜欢的人?”

        静默好像吞噬了酒吧,摇滚乐队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小。维尔纳和芒特发慌地看着布兰特,只有哈弗茨还在没有逻辑地控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嘿尤利安,他喝多了,你知道的,醉鬼就这样。他一直嚷嚷着要见你,不见你不肯走,我才打电话叫你来。”维尔纳恨不得直接拿胶布把哈弗茨的嘴贴上。可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:“我以为我能忍受的,他毫不留情地甩了之前的那些人的时候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,可现在轮到我了,他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了,就好像我们之前的十五年对他一点都不重要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话陡然停了——芒特把他的嘴捂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想你们该回家了。”芒特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,他还像往常一样笑了笑,露出了标志性的单侧酒窝:“还好明天是周末,要不然喝成这样子还得和公司请假。麻烦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半蹲了下来,靠近哈弗茨,手轻轻地搂在了他的腰上把他托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凯,还能走吗?”他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哈弗茨浅色的眼睛露出迷茫的神情,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。但醉鬼哪能考虑那么多,他本能地将自己塞到了布兰特怀里,像一只落水的小狗一样委屈地向主人控诉着:“你不理我,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我,我约你见面你不肯见我,你不要我了……你不能不要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先抬头看了一眼,维尔纳和芒特果然已经开始互相疯狂眨眼。看到他抬头,维尔纳捅了捅芒特。稍微年轻的黑发男孩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,正准备不情不愿地开口,就被布兰特打断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凯估计没办法自己走了,他抱着我我没办法开车,可能得搭你们的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起来很平静,似乎丝毫没有被哈弗茨的醉话所困扰。维尔纳和芒特显然松了一口气。“那提莫把你们送回去,我把你的车开回去——你应该是开车来的吧。”芒特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点了点头。他用手拍了拍哈弗茨的背,示意他尽量自己站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哈弗茨还是懵懵的,他试图听话,但腿上实在没劲,非但没站起来,还把布兰特推倒了。布兰特闭上眼睛,下意识等待钝痛的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没有。哈弗茨的手垫到他的头下面。酒精所困,他脸上并没有出现吃痛的神情,只是那双眼睛还在望着布兰特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种让人受不了的,似乎不知道怎么才能更爱他一点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提莫,帮我扶一下他。”他开口。


        他们都很久没有回这所叫家的房子了。比分居更早,在布兰特博士毕业选择留在多特蒙德大学工作后,这栋住了八年的房子就已经开始落灰了。维尔纳问要回哪边的时候,布兰特想了一会儿,还是决定来这里——毕竟现在的情况,回对方的住所不是明智之举。

        维尔纳送他们到门口,还是没忍住:“尤利安……我说,你们真的要离婚吗?我们都看得出来凯还是很爱你,你们的关系也明显没那么糟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的对,但这些都是我们离婚的原因。就像他说的,连我自己都不清楚,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——我不能明知这是错的还继续伤害他。回到朋友的关系对大家都好,不是吗?”布兰特打断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维尔纳看了看他,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。哈弗茨现在恢复了一点力气,像没骨头一样蜷缩在布兰特的怀抱里。布兰特揽着他向维尔纳告了别,随即打开了已经有些落灰的门。

真幸运,他居然还拿了这里的钥匙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理会半天没有响起的引擎声——维尔纳显然还没离开——布兰特将哈弗茨放在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嘿凯,我去给你倒点水。”他安抚地摸了摸哈弗茨的卷发。但他刚要离开,胳膊就被拉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胳膊上,带着酒意微醺。哈弗茨用哭腔小声地祈求:“别走……Jule,别离开我,别不要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叹了口气。他蹲下来和哈弗茨平视,无奈地笑着:“凯,只是去倒点水。你明白吧,喝醉酒要喝点温水,不然会吐的。我会加点蜂蜜好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以看到我的,就在厨房,我倒完水就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回复他的是更紧的拥抱。哈弗茨闷闷的声音传来:“我不要,我要和你待在一起。”

“小孩子脾气。”布兰特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理会对方的请求,直接自己站了起来,向厨房走去。哈弗茨挂在他的身上,像一个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扒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布兰特也没有试图把人扒下来——毕竟,不要和醉鬼讲道理不是吗?

        厨房也不可避免地落了灰,幸好他们一直在交水费,自来水顺利地从水管里流了出来。布兰特带着他的挂件站在厨房里,等着水开。气泡破裂的声音让人有些烦躁,就像布兰特现在的心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哈弗茨一直在像一只小狗一样像他的耳朵吐着热气,没有边界感地用鼻子蹭着他的后颈。布兰特用手把他的脑袋推开,他就用卷毛蹭着布兰特的手心。

       布兰特又想起上大学的时候,两个人出去玩,他正程序性地拍照记录着,哈弗茨突然闯进他的镜头里,像一只小狗一样“汪”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是喜欢吗?他不清楚。他以为自己太了解自己,清楚地认识到一旦喜欢一个人并得手之后就会很快弃之如敝履,所以从不承认他们相爱;但他现在发现自己也看不懂自己——到底是为了逃避分离刻意欺骗自己不爱,还是在无限的亲密之中把友情和爱情错乱,只剩下内心的谴责与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明白。他的所有回答都指向了一句话——可那是凯。

        可那是凯啊,他是不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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